第91章 香餑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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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香餑餑
“欺騙我的滋味好嗎？雲綺。”那張漂亮的紅唇一個字一個字地蹦出來這句短短的詢問, 語氣幾乎聽不出主人的情緒起伏，但是明眼人能夠看得出來富江現在就像是個強撐著不讓自己情緒崩潰的倔強孩子。
本來之前還對雲綺和顏悅色的王警官, 現在也收起了笑容, 不笑的時候整個人嚴肅又威嚴，她幾乎是審視性地牢牢盯著雲綺。似乎下一步雲綺要是敢直接不打招呼就離開派出所，王警官就會立刻將雲綺使用某種強硬的手段直接將她留下來。
好吧, 在這種情況下雲綺也只能乖乖地留下來，不做任何反抗，畢竟這裏是公安局，這裏在的都是身體素質要遠遠強過自己的警察, 想跑估計也跑不掉，而且要睡覺被抓住的話估計場面也會很難看，還不如自己識時務一點, 配合一下，再說了從小就是遵紀守法好公民的雲綺當然是不會公然在派出所挑釁警察的。
而且順便還能滿足一下雲綺自己的不合時宜的好奇心, 這倆怪物究竟發生什麽事了，自己好像是作為當事人之一吧？估計直接能夠有機會得到一手消息的。
雲綺發現自己的思維越發發散了，而且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看待事物的方式也越發樂觀了, 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迅速找到對自己有利的方面。
又找到一個優點，這還能夠鍛煉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 雲綺覺得自己以後可以更加面不改色地滿嘴鬼話。
如果要成功欺騙鬼怪的話, 肯定是要比它們還要更為狡猾。
不過就當雲綺還以為自己又是單獨跟一個警察在審訊室裏繼續做筆錄，讓警方了解大概情況的時候，富江阻止了這一切。
因為當另一個值班的民警，這會現在一臉嚴肅地朝著雲綺走來, 看起來像是要把她帶到單獨的空房間裏面進行問話。
“你們是聾子嗎？我剛剛不是說了嗎, 只有她在這裏我才會開口, 不然的話你們別想知道任何事情。”富江冷淡地帶著不耐煩的聲音，在空空的大廳裏響起，好看的眉頭皺成一團，眼神厭惡地盯著那個警官。
而本來還一臉嚴肅的警官在對上富江的眼神之後，就像是被烈火灼燒了一下，立馬低下了頭，不過片刻又恢覆了之前的樣子。
這期間持續的時間非常短暫，而且富江眼裏本來看著對方是那麽容易因為自己的眼神敗下陣來的愉悅與得意就只是簡單持續了那幾秒，很快就因為對方沒有持續受到自己的影響而更加生氣，甚至還有一點挫敗感。
她的魅力會失效嗎？不對，不像是失效，而是持續的時間太過於短暫了，幾秒鐘的迷戀不足以催化人類內心潛在的黑暗面，就像是面對世界上所有的漂亮、自大有自戀的女孩，在初見時候有短暫的驚艷，之後那點驚艷還需要更深層次的了解才能夠轉化為非她不可的癡迷。
只有那種色令智昏的人才會看見一個漂亮容顏的人類就徹底沈迷，或者是變態，總之，這類人占據的比例是極少極少的。
還沒來及思考裏面的深層含義，雲綺就已經主動地朝著剛剛那個警察走去，山不來，我自個去唄。
這樣一個幻想泡泡，“啪嘰”一聲被富江戳破了。
富江伸出了那雙柔軟修長白皙的手，骨節分明，有種玉石般藝術美感，因為沾了過涼的雨水，冰冷的觸感更像是沒有生命力的存在，她直接在雲綺起身的時候直接拉住了雲綺的手腕，迫使對方不得不繼續呆在雲綺原來坐著的地方。
感覺就像是被一條冷冰冰的毒蛇給纏上了自己的手腕一樣，雲綺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把對方只是虛虛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給直接甩了出去。
那只白皙的、看起來柔軟又細嫩的，沒有任何力量的脆弱手腕，在空中被雲綺狠狠甩出一個優美的弧度。
而富江剛剛還高高在上，似乎什麽都無法打碎她眼裏寒冰的眼神突然變得脆弱了起來，痛苦又不可置信地望著雲綺，黑白分明的眼睛隱隱有著一層氤氳的水霧漸漸浮起來，就好像是剛剛雲綺那個簡單的動作，對她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富江表現得就像是自己的心也一樣被雲綺這個簡單的動作給打碎了，碎成一片一片的，再也無法修補回原來的樣子，她讓雲綺想起來看過的偶像劇裏面女主角被男主角誤會的時候統一的不可置信、心痛與苦悶、再用委屈作為底料。
而一直在密切關註著這裏發生著什麽事情的張夏彤有些忿忿地看著雲綺，本來她想開口直接提醒雲綺剛剛那個動作對那個漂亮的小姐姐意味著什麽，但最終也只是悠悠的說了一句，雖然語氣軟綿綿的，沒有什麽氣勢，但是還是帶著些許怨氣。
“唉，你就不能對她好一點嗎？”
雲綺幾乎是目瞪口呆地看著幾乎是迅速變臉，完美切換自己臉上表情的富江。都有這份演技跟這份美貌了，富江要不要考慮一下進娛樂圈，妥妥的美貌與實力並存，當個人氣偶像也行，反正錢就跟流水一樣刷拉拉地就流進她的口袋了。這份工作不比自己現在被迫綁定的簽到系統強？
扯遠了，雲綺是絕對不想跟對方進行肢體接觸的，大廳裏面其餘人都是對著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無所謂，看就看唄，反正自己又不會少塊肉，要是少塊肉雲綺還願意多給他們看一會兒了，就不用那麽費勁心思的減肥了。
她沒有正面回答張夏彤的問題，還是直接繼續走向了警察。
沈默地表達了自己的態度，雲綺是真的不想再跟這位魔女有任何肢體或者言語上的接觸，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無視他。
富江給人類帶來的病態癡迷所導致的悲慘結局，雲綺可不想成為她的裙下之魂，如果自己真的要繼續之前癡迷富江的樣子，她總有種不幸的預感，要是自己繼續這種狀態，很有可能只是虛假的偽裝會變成真實的現實，她會徹底沈淪下去。
那還是時刻保持自己本來就一直非常冷淡漠視的態度就好了。
而富江看著雲綺這樣冷冰冰的、跟自己劃清界限的行為，簡直是心都要碎了，透明的淚水一滴一滴地從眼眶裏面滴落在那張完美無缺的臉上，將她本人剛剛那種高不可攀的狀態扯了下來，她就真的像是一個脆弱的受了情傷的普通姑娘，只是稍微過分漂亮了一點。
富江的肩膀因為哭泣有點細微的抽動，一直密切關註著一切發生的王警官更加憐愛又心疼地看著富江，她在輕聲安慰著富江，同時語氣嚴厲地朝著雲綺下達了最終命令，
“小雲你過來一下，有什麽事情等會再說，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的，跟我講一講你們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吧？”
雲綺冷冷地看著眼前已經哭得不能自已的富江，不過也只是輕微瞥了一眼，然後就把目光移向了別處，內心升起無限的煩躁。
大廳裏面的人或多或少的都用眼神譴責著雲綺，尤其是張夏彤，眼神幾乎是刀子一樣能夠把雲綺剜出血一樣，她表現有些煩躁，似乎想不停地大聲咒罵著雲綺所幹的事情，但是又因為某種顧忌，一直不敢開口，只能轉而用憤怒的眼神一直狠狠望著雲綺，似乎這樣才能夠宣洩掉自己的正義感。
張夏彤怎麽對自己都有這麽大的敵意？之前兩人也不過只是客套的陌生人，有短暫的雇傭關系而已，在這短短的幾小時內到底發生了什麽，會讓她對自己產生這麽大的敵意，而且不像是因為過度癡迷富江而心甘情願地做她的忠誠小狗，更像是正義感的宣洩。
再說了富江這個軟弱的樣子，就是在把自己朝著某種奇奇怪怪的方向襯托，勢必要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一樣。
等到表演欲旺盛的富江終於停止流淚，她的鼻頭因為哭泣已經變得紅紅的，看起來脆弱又可愛，比精美的人形玩偶娃娃要多了幾分的人情味，讓人恨不得將導致她哭泣的元兇狠狠收拾一頓，怎麽能夠讓這麽看起來美好又柔弱的女孩子流淚呢？
“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我會聽話的，你讓我做的事情我都乖乖的完成了，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雲綺一瞬間大腦宕機了，這還是之前那個大膽又放縱，絲毫不顧及除了自己以外其餘人的眼神的為所欲為的魔女嗎？她最喜歡的不是恃靚行兇？理直氣壯地幹著各種壞事，怎麽就過了幾小時現在就以一種被拋棄的柔弱姿態出現在眾人面前，把自己描繪成一個被PUA嚴重的柔弱受害者。
在對方楚楚可憐的攻略下上，雲綺覺得自己腦袋上好像多了幾頂無情、玩弄他人、拋棄他人的渣女帽子，估計摘掉的話還會很難要，就在富江剛剛說完之後，正義感爆棚的張夏彤立馬為對方打抱不平了起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把一個這麽漂亮的小姐姐送到東郊那個偏遠的地方，還租豪車裝大款，就是個渣女，玩弄別人感情，還讓小姐姐的受到那種無妄之災……”張夏彤頓了頓，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好像說漏了什麽，趕緊有些生硬地轉換話題，
“你好意思嗎？捫心自問，把她放在那麽一個單獨的、危險又無人居住的房子裏面，還說是什麽禮物，那裏面基本上很少有人，要不是我多留一個心眼……”
“你到底是不是人啊？狼心狗肺，能對喜歡自己的這樣一個人做出對她傷害這麽大的事情，到底有沒有為她考慮過呀？果然，渣渣不分性別，渣女！”
母胎單身solo24年，從來沒有跟任何一個同性或者異性有過親密關系的雲綺突然被指名道姓地扣上了一頂渣女的名號，雲綺顯而易見一瞬間有點懵，不過，她還是迅速從對方的言語中提取到了某些關鍵信息，能夠推測出一點事情的全貌。
富江是遭遇到了什麽特別糟糕的事情嗎？看著對方脖子上殷紅的瘀痕雲綺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不會這麽湊巧，有什麽變態男人一直跟著富江吧？
而且不像是那種對富江的病態癡迷，而是單純的見色起義？
！雲綺是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狀態，她明明只是想讓伽椰子能夠徹底殺死富江這個能無限增殖的魔女，她也根本沒想過會用這種下作的手段去傷害富江，不管怎麽說富江現在的狀態看起來還是女性身體，雖然覺得感覺有點虛偽，但是被淩虐至死和被直接被恐怖生物殺死還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她還是更願意看到同類相殘。
不管有沒有受到最終傷害，但是在對方實施侵害的第1步就已經對當事者造成了心理陰影，雖然知道富江這個魔女絲毫不在意身體受到什麽侵害，但是現在富江似乎是已經察覺到雲綺隱約摸到了一點事情的全部樣貌，而且對自己產生了一種憐惜柔弱的同情感？她好像將自己的姿態放得更低了。
當然這也僅僅只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很快雲綺就清晰地認識到這不是普通的女孩，而是真實的鬼怪。
富江可是擁有超高的自愈能力，那些印記不應該早就消失了嗎？她對於自己親手把對方送進那棟鬼屋裏面是絲毫不存在任何愧疚感的，畢竟這玩意兒昨天晚上被自己親手推進了超高溫的鋼爐裏面，在鋼水裏面活蹦亂跳，其實也不算是活蹦亂跳，但她還是活了整整幾個小時才徹底被消滅，這是肉體凡胎的正常人嗎？
她是完全沒有任何負罪感的，對於鬼怪而言，就算是它們再怎麽擁有似人的樣貌，它們也終究也不是人，是純粹的怪物，是不值得自己用道德良俗來約束自己的思想跟行為，對它們的悲慘遭遇產生什麽同情心之類不必要的產物，更不用說這些東西對自己的身體、靈魂還虎視眈眈，自己一個不留神就會被它們吞吃入肚、一點痕跡都不會被存在。
那句話稍微改變一下就是：心疼鬼怪往往就是不幸的開始。
而一直密切註意雲綺的動作的富江當然意識到了雲綺眼中一閃而過的心疼，她當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富江擡起頭，淚眼朦朧，楚楚可憐，紅紅的可愛鼻頭，和因為有了淚水滋潤少了點明艷霸氣，多了點我見猶憐，看上去真的是就像朵被暴雨快要摧毀的可憐小白花，讓人恨不得從此就當她的港灣，好好地珍惜她。
這個樣子比之前富江那副魅惑又冷淡的模樣更要惹人憐愛，那些之前還遙不可及的距離感也隨之降低，她又在低聲細氣地懇求了，“雲綺，求求你，不要不看我好不好？我保證我會聽話的，你要我幹什麽我都可以的，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再也不會忤逆你說的每一個字了……”
“放心，我是不會離開你的，但是當務之急我們還是先去醫院做一個檢查吧，王警官，為了川上小姐的身體安全著想，還是盡快做一個全方面的身體檢查才是最好的選擇不是嗎？”
“我相信專業的醫生一定要比我更有作用，畢竟我也不是專業的，跟醫生八竿子打不著，請警察同志盡快把川上小姐送往醫院進行救治。”
雲綺還特別貼心地繼續補充了一句，“附近不就是正好有所中醫院嗎？急診現在還應該是開著的，而且外面看上去雨還下小了一點。”
王警官似乎因為雲綺關切的話有所觸動，她皺起來的眉頭稍微放松了一點，繼續溫言軟語地勸告著富江，
“小雲說的沒錯，我們還是先去醫院看一看的，至少確認一下除了外傷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地方受傷了，做個全面檢查，還是要放心一點不是嗎？”
而富江繼續開始了她柔弱而無助的表演，她揚起那張完美無瑕的臉，臉上的表情從最開始的高傲與冰冷變得柔軟脆弱起來，大多數人都不會拒絕她的求助，尤其是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孩之前是那麽心碎地控訴著你，是如何傷透了她的心，以及她是多麽的需要你的幫助，是多麽的離不開你。
“雲綺，我不要離開你，我真的不想離開你，就算是去醫院，你也一定要陪著我，我不想你再離開我的視線範圍內，別再離開我到其他地方，讓我找不到你……”
看到富江終於有所松動了，王警官終於長出了一口氣，她朝著雲綺使了一個眼色，開口安撫:“好好好，只要我們去醫院，小雲肯定是一定會陪著你的。”
得到了王警官的允許之後，富江明顯整個人的都亮了起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亮晶晶的，惹人憐愛，果然漂亮的人還是要占據一定優勢的，光是看著這張楚楚動人的美貌臉龐就能夠讓人在心中升起無限的憐愛。
“可以嗎？真的可以嗎？”富江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驚喜帶著不可思議和激動的反問著，現在的她就像是一只突然抱著一顆比自己還大松子的小松鼠一樣，不知所措，可愛極了。
“是的。”王警官一錘定音。
至少雲綺她自己還能夠遠離王娜娜，不是嗎？面對一只怪物，總要比面對兩只怪物要好得多，生活就應該這樣樂觀地繼續暢想。
不知道是不是雲綺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富江本來在派出所殷紅的傷痕在來到醫院之後變得更加顏色鮮艷了起來。
中醫院因為極端惡劣天氣原因，急診室都是爆滿的，還好由於王警官跟醫護人員進行交涉，很快富江就得到了全身檢查的機會。
在密閉的簾子裏，面對著女醫生，富江她終於脫下了披在自己身上的男士夾克，她的肩膀跟脖子以及隱隱蔓延在被衣服遮蓋的地方下面，充滿著紅痕淤青，配上過於白皙的膚色，有種淩虐的美感。
自從走進人潮洶湧的醫院，富江表現得非常表現的依賴著雲綺，她的眼神就一直沒有離開過雲綺，而在脫掉夾克之後，就像是一只脆弱的小兔子一樣，可憐巴巴得很，掙紮猶豫著扯下拉鏈長裙的時候，雲綺終於看見了富江身上所有的傷痕。
所有的痕跡在胸脯上方就戛然而止，富江的身體就像是一團白皙的美玉一樣渾然天成，所以紅痕才顯得格外的觸目驚心。
醫生仔仔細細的為富江做了一個全方面的檢查，確認了對方只是受到了一些軟組織擦傷而造成的淤青之外，就別無大礙。
而在此期間，雲綺也終於確認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那些一直沒有消散的痕跡絕對是富江的手筆，按照她強大的自愈力，那些痕跡根本就無法維持那麽久，而且在醫生上了藥之後，那些痕跡就顯得更加的可怕了，看一眼都會讓人情不自禁地產生憐惜感，這就像是主人特意制造出來的傷害一樣，專門為了不讓它消散而引起對方的同情心。
忙前忙後一個小時之後，終於確定了富江的身體整體沒有大礙，而且看樣子之前富江不穩定的情緒狀態在有著雲綺的陪伴下也變得平靜起來，王警官這時候才大著膽子試探性地開口詢問之前事情的大致經過。
在檢查的期間，富江完完全全把自己當成了攀附在“雲綺”這棵大樹上的菟絲花一樣，她無視所有的人和物，除了雲綺，對所有人愛答不理，還是等到檢查完要繼續回派出所的時候才勉強開口跟王警官進行交流，就連醫生的指示都必須要經過雲綺覆述一遍才能夠安安心心的接受那些各種各樣的全方面檢查，就連做MRI也必須時刻聽著雲綺的呼吸聲和說話聲才能夠順從地不做掙紮繼續咋就裏面躺下來。
“那個男人可能是大概1米85左右，丹鳳眼，穿著範思哲的白色襯衫，帶著一塊很貴的表……我應該能夠認出來他是誰的，我把他踹到一邊就跑了，正好就遇見了剛剛送我的司機，然後那個男人也不知道到哪裏去了，我就不知道了……”
“我好害怕，真的，我不知道他跑到哪裏去了，他應該是看到有人就跑了……”
確認了富江身體上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傷害之後，頂著王警官審視的目光，雲綺也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自己的動機。
當然雲綺覺得自己很正常的說出口的話，在富江充滿著病態，癡迷和眷戀的眼神的對比之下，就顯得是那麽的有著另外一種意思。
“我只是想跟她開個玩笑。”雲綺只能幹癟的解釋者，畢竟她想不出來一個更好的理由了，一五一十的坦誠說不定馬上就會被當成瘋子進行精神病院治療，要知道中醫院的精神科算是全省出名的了，雲綺可不想被當做瘋子關到精神病院裏面去。
“嗯嗯，我知道雲綺就只是想跟我開一個玩笑而已，我現在人不是好好的嗎？現在雲綺你是不是就該帶我回家了呢？”
“你可是跟我約定好了今晚要帶人家去吃大餐呢，我相信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好，你的本意是不壞的，我現在也沒什麽事呢。對啦，警察姐姐，雲綺昨天晚上還帶我吃了一頓大餐，在J'S餐廳，還送了我蒂凡尼的項鏈，她對我真的好好哦。”
本來對雲綺印象還挺好的王警官現在表情變得十分的古怪，有些狐疑的盯著兩人，一邊說著，富江還自然而然地挽住了雲綺的手，她比雲綺還要高一個頭，但是她就那樣乖乖的靠在雲綺的肩膀上，整個人顯得是那麽全身心的信賴著雲綺，仿佛雲綺就是自己的全世界，所有信仰的存在。
看到這種場景，王警官的臉色變得更加不自然了，她幾乎是有些苦口婆心的勸說著富江，並且好不留情的開始指責起來雲綺的種種行為。
“小雲啊，你們年輕人就算是耍朋友也也都是要以同等的身份進行的，再多的物質補償也彌補不了對他人造成的精神和□□上的傷害，這會留下永久的痕跡，以後有什麽矛盾也不要再開這種危險的玩笑了，把你的，王警官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著兩人關系的用詞，“女朋友，不要就隨意丟在荒亂的地方，兩個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安全平安健康的生活下去，有什麽矛盾要好好解決，最重要的是要進行有效溝通，坐下來好好說話……”
不過王警官斥責雲起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富江帶著極度厭惡和維護的姿態打斷了，“不準你說他的壞話，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們最清楚了。”
看起來真的很像是被渣女甜言蜜語PUA成功後乖乖甘願聽話的傻女孩呀。
王警官簡直就是有些惱怒了，不過最終他也是嘆了口氣，阻止了兩人想要前行，其實是雲綺被對方突然大的驚人的力氣裹挾著前進的步伐，“等一下你們還需要跟我回派出所去做一個筆錄。”
“哎，不能直接回家嗎？我已經沒什麽事情了呢，當事人應該是有權利撤銷報警的吧？我不想立案哦。”
富江的語氣又開始不耐煩起來了，她又回到了之前雲綺心目中那個狂傲自大又自戀的狀態。
王警官堅決的搖搖頭，“不能。”
“那好吧，一定要快一點哦，我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還沒有忙完呢，對吧？雲綺昨天晚上你可是親口答應過我的喲。”富江笑得甜甜的，沖著雲綺開始撒嬌。
察覺到鉗制住自己的手腕力氣突然小了一點，雲綺當機立斷地就立刻甩掉了對方。
現在的富江就像一個活生生的沈迷於戀愛之中的漂亮姑娘，但是雲綺是非常清楚在這美麗的外表之下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魔女怪物，是絕對不可能被相信的存在，自己一定要提高警惕性，絕對不能被外表言語迷惑住，自己一定要保持本性，畢竟這個是應該是對自己恨之入骨的存在，要知道所有的富江都是共享記憶的。
所以雲綺接下來一直跟想要黏糊糊的黏著自己的富江保持距離，堅決不給對方接近自己的機會，迅速走到最前面當領路人。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折騰，雨雖然沒有停，但已經小了很多，變成了能夠接受的毛毛雨，雨滴打在臉上很輕柔，空氣中有股清新的草地味道，醫院道路兩旁的樹葉被雨水刷洗得的先翠綠翠綠的，看著就讓人感到很開心，人潮已開始湧動起來，已經快要到下班的高峰期了。
路上的積水很多，稍不註意就會踩進積水中渾濁的汙水就會“啪”地一聲打在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有點黏膩，不像是單純的水液，還帶著些許臟汙。
“嗨，雲綺。”
為什麽每次都是這個開場白，雲綺站在派出所的門口，看著優雅坐在休息座椅上讀著一本雜志的王娜娜，心中浮現出無數句的臟話。
“我可是等了你很久了，這次你沒有選擇直接逃跑，讓我感到非常欣慰的。”王娜娜非常自然熟的走到了雲綺的身旁，自然而然地挽起了雲綺的胳膊。
“放開她！”
雲綺直接沒來得及掙脫，就被一直在路上忍著不靠近雲綺的富江伸手給拍落了兩人相接觸的地方，同時還帶著強烈占有欲的警告，
“離她遠一點。”
“醜八怪不要打斷別人的說話，沒人教你這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人長得醜不要緊，至少心靈要美吧，畢竟只有這樣才能夠在人類的社會裏面徹底立足啊。像是你剛剛這種行為，被其他人殺那麽多次也不是不能夠理解的。”王娜娜可是絲毫沒有慣著富江的表現，她似乎對於富江引以為傲的美貌毫不在意，甚至還在極度貶低著對方的樣貌，而且看樣子這也不是王娜娜模擬出來的假象，她的眼神看著富江的之後就真的像是看一只非常醜陋的怪物一樣。
看到對方對自己的樣貌露出那種極端厭惡的表情，似乎自己真的是一個無比醜陋、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怪物，富江簡直就是無法忍受這種對自己引以為傲外貌有著絲毫貶低的行為，無論是言語或者只是單純的眼神攻擊，尤其是這個女人之前直接挽住了雲綺的手，她當下面色就沈下來，像是暴風雨來之前的陰雲密布，“我允許你碰她了嗎？你這種東西就該乖乖回到地底下，跑到上面來茍延殘喘什麽？”
氣氛一時間有些劍拔弩張起來。
雲綺突然閃過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這該死的系統不會是又允諾了富江什麽，讓她對於自己這個人有著什麽需求吧？
難道自己以後就往唐僧肉對於妖怪的吸引力的道路上一去不返了嗎？
而且這次的場景讓她隱隱有種之前貞子跟王娜娜之前的互動的微妙感。
對了，貞子？雲綺似乎沒怎麽看見過她的身影，不知道她到底在哪裏去了？自己還是要多加註意一下，畢竟貞子可以說是自己目前遇到的鬼怪實力天花板了。
不過現在雲綺最關心的還是怎麽才能不留痕跡地從這兩只怪物身邊逃走，只有看看等會做筆錄的時候能不能找到機會？
“醜八怪狗叫什麽？我活的好好的還輪不到你置喙，再說了醜八怪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好了，畢竟我要是你的話，擔心擔心牢房裏面那些見不得醜東西的犯人，會把你這種看一眼都讓人作嘔的鬼臉直接劃爛掉。”王娜娜毫不示弱，幾乎是火力全開地譏諷對方，而且還是直接戳中了對方最在意的點。
等等，什麽牢獄之災？雲綺迅速抓住了王娜娜話語中流露出來的信息，富江不是“受害者”？怎麽又要去坐牢了嗎？
那幾個小時到底發生了多少事情？而且還是冒著這麽大的雨。
富江絲毫沒有在意對方說的牢獄之災什麽的，她直接忽視了在正常人眼裏最重要的一點，而還在因為對方直接攻擊自己的長相而變得憤怒又尖銳，她渾身都被氣得發抖，眼神冰冷，紅唇一張一合，似乎是在拼命找尋什麽有力的話語去反駁對方，能夠達到一擊斃命的效果。
可惜的是王娜娜要比她更快，她迅速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了一面破碎的小鏡子，鏡子正好只能夠看清楚人的臉龐。
細碎的被打爛成一塊塊的破損嚴重的鏡子被王娜娜放在富江的眼前，富江正好能夠看清楚鏡子裏面自己長得究竟是什麽樣。
“啊！”富江尖叫一聲，直接拍落對方手裏的鏡子，接觸到堅硬的地板，鏡子被分成無數塊，在光線的折射下閃爍著亮晶晶的光輝，因為每塊實在是太小了，根本無法看清楚它到底在照射著什麽。
富江雙手顫抖地捂住自己的臉頰，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滿著不可置信，她就像是被嚇壞了一樣，整個人就楞在原地。
場面一時間就像是突然靜止了一樣，不過很快，這些暫時的寂靜立刻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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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騙我的滋味好嗎？雲綺。”那張漂亮的紅唇一個字一個字地蹦出來這句短短的詢問, 語氣幾乎聽不出主人的情緒起伏，但是明眼人能夠看得出來富江現在就像是個強撐著不讓自己情緒崩潰的倔強孩子。
本來之前還對雲綺和顏悅色的王警官, 現在也收起了笑容, 不笑的時候整個人嚴肅又威嚴，她幾乎是審視性地牢牢盯著雲綺。似乎下一步雲綺要是敢直接不打招呼就離開派出所，王警官就會立刻將雲綺使用某種強硬的手段直接將她留下來。
好吧, 在這種情況下雲綺也只能乖乖地留下來，不做任何反抗，畢竟這裏是公安局，這裏在的都是身體素質要遠遠強過自己的警察, 想跑估計也跑不掉，而且要睡覺被抓住的話估計場面也會很難看，還不如自己識時務一點, 配合一下，再說了從小就是遵紀守法好公民的雲綺當然是不會公然在派出所挑釁警察的。
而且順便還能滿足一下雲綺自己的不合時宜的好奇心, 這倆怪物究竟發生什麽事了，自己好像是作為當事人之一吧？估計直接能夠有機會得到一手消息的。
雲綺發現自己的思維越發發散了，而且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看待事物的方式也越發樂觀了, 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迅速找到對自己有利的方面。
又找到一個優點，這還能夠鍛煉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 雲綺覺得自己以後可以更加面不改色地滿嘴鬼話。
如果要成功欺騙鬼怪的話, 肯定是要比它們還要更為狡猾。
不過就當雲綺還以為自己又是單獨跟一個警察在審訊室裏繼續做筆錄，讓警方了解大概情況的時候，富江阻止了這一切。
因為當另一個值班的民警，這會現在一臉嚴肅地朝著雲綺走來, 看起來像是要把她帶到單獨的空房間裏面進行問話。
“你們是聾子嗎？我剛剛不是說了嗎, 只有她在這裏我才會開口, 不然的話你們別想知道任何事情。”富江冷淡地帶著不耐煩的聲音，在空空的大廳裏響起，好看的眉頭皺成一團，眼神厭惡地盯著那個警官。
而本來還一臉嚴肅的警官在對上富江的眼神之後，就像是被烈火灼燒了一下，立馬低下了頭，不過片刻又恢覆了之前的樣子。
這期間持續的時間非常短暫，而且富江眼裏本來看著對方是那麽容易因為自己的眼神敗下陣來的愉悅與得意就只是簡單持續了那幾秒，很快就因為對方沒有持續受到自己的影響而更加生氣，甚至還有一點挫敗感。
她的魅力會失效嗎？不對，不像是失效，而是持續的時間太過於短暫了，幾秒鐘的迷戀不足以催化人類內心潛在的黑暗面，就像是面對世界上所有的漂亮、自大有自戀的女孩，在初見時候有短暫的驚艷，之後那點驚艷還需要更深層次的了解才能夠轉化為非她不可的癡迷。
只有那種色令智昏的人才會看見一個漂亮容顏的人類就徹底沈迷，或者是變態，總之，這類人占據的比例是極少極少的。
還沒來及思考裏面的深層含義，雲綺就已經主動地朝著剛剛那個警察走去，山不來，我自個去唄。
這樣一個幻想泡泡，“啪嘰”一聲被富江戳破了。
富江伸出了那雙柔軟修長白皙的手，骨節分明，有種玉石般藝術美感，因為沾了過涼的雨水，冰冷的觸感更像是沒有生命力的存在，她直接在雲綺起身的時候直接拉住了雲綺的手腕，迫使對方不得不繼續呆在雲綺原來坐著的地方。
感覺就像是被一條冷冰冰的毒蛇給纏上了自己的手腕一樣，雲綺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把對方只是虛虛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給直接甩了出去。
那只白皙的、看起來柔軟又細嫩的，沒有任何力量的脆弱手腕，在空中被雲綺狠狠甩出一個優美的弧度。
而富江剛剛還高高在上，似乎什麽都無法打碎她眼裏寒冰的眼神突然變得脆弱了起來，痛苦又不可置信地望著雲綺，黑白分明的眼睛隱隱有著一層氤氳的水霧漸漸浮起來，就好像是剛剛雲綺那個簡單的動作，對她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富江表現得就像是自己的心也一樣被雲綺這個簡單的動作給打碎了，碎成一片一片的，再也無法修補回原來的樣子，她讓雲綺想起來看過的偶像劇裏面女主角被男主角誤會的時候統一的不可置信、心痛與苦悶、再用委屈作為底料。
而一直在密切關註著這裏發生著什麽事情的張夏彤有些忿忿地看著雲綺，本來她想開口直接提醒雲綺剛剛那個動作對那個漂亮的小姐姐意味著什麽，但最終也只是悠悠的說了一句，雖然語氣軟綿綿的，沒有什麽氣勢，但是還是帶著些許怨氣。
“唉，你就不能對她好一點嗎？”
雲綺幾乎是目瞪口呆地看著幾乎是迅速變臉，完美切換自己臉上表情的富江。都有這份演技跟這份美貌了，富江要不要考慮一下進娛樂圈，妥妥的美貌與實力並存，當個人氣偶像也行，反正錢就跟流水一樣刷拉拉地就流進她的口袋了。這份工作不比自己現在被迫綁定的簽到系統強？
扯遠了，雲綺是絕對不想跟對方進行肢體接觸的，大廳裏面其餘人都是對著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無所謂，看就看唄，反正自己又不會少塊肉，要是少塊肉雲綺還願意多給他們看一會兒了，就不用那麽費勁心思的減肥了。
她沒有正面回答張夏彤的問題，還是直接繼續走向了警察。
沈默地表達了自己的態度，雲綺是真的不想再跟這位魔女有任何肢體或者言語上的接觸，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無視他。
富江給人類帶來的病態癡迷所導致的悲慘結局，雲綺可不想成為她的裙下之魂，如果自己真的要繼續之前癡迷富江的樣子，她總有種不幸的預感，要是自己繼續這種狀態，很有可能只是虛假的偽裝會變成真實的現實，她會徹底沈淪下去。
那還是時刻保持自己本來就一直非常冷淡漠視的態度就好了。
而富江看著雲綺這樣冷冰冰的、跟自己劃清界限的行為，簡直是心都要碎了，透明的淚水一滴一滴地從眼眶裏面滴落在那張完美無缺的臉上，將她本人剛剛那種高不可攀的狀態扯了下來，她就真的像是一個脆弱的受了情傷的普通姑娘，只是稍微過分漂亮了一點。
富江的肩膀因為哭泣有點細微的抽動，一直密切關註著一切發生的王警官更加憐愛又心疼地看著富江，她在輕聲安慰著富江，同時語氣嚴厲地朝著雲綺下達了最終命令，
“小雲你過來一下，有什麽事情等會再說，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的，跟我講一講你們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吧？”
雲綺冷冷地看著眼前已經哭得不能自已的富江，不過也只是輕微瞥了一眼，然後就把目光移向了別處，內心升起無限的煩躁。
大廳裏面的人或多或少的都用眼神譴責著雲綺，尤其是張夏彤，眼神幾乎是刀子一樣能夠把雲綺剜出血一樣，她表現有些煩躁，似乎想不停地大聲咒罵著雲綺所幹的事情，但是又因為某種顧忌，一直不敢開口，只能轉而用憤怒的眼神一直狠狠望著雲綺，似乎這樣才能夠宣洩掉自己的正義感。
張夏彤怎麽對自己都有這麽大的敵意？之前兩人也不過只是客套的陌生人，有短暫的雇傭關系而已，在這短短的幾小時內到底發生了什麽，會讓她對自己產生這麽大的敵意，而且不像是因為過度癡迷富江而心甘情願地做她的忠誠小狗，更像是正義感的宣洩。
再說了富江這個軟弱的樣子，就是在把自己朝著某種奇奇怪怪的方向襯托，勢必要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一樣。
等到表演欲旺盛的富江終於停止流淚，她的鼻頭因為哭泣已經變得紅紅的，看起來脆弱又可愛，比精美的人形玩偶娃娃要多了幾分的人情味，讓人恨不得將導致她哭泣的元兇狠狠收拾一頓，怎麽能夠讓這麽看起來美好又柔弱的女孩子流淚呢？
“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我會聽話的，你讓我做的事情我都乖乖的完成了，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雲綺一瞬間大腦宕機了，這還是之前那個大膽又放縱，絲毫不顧及除了自己以外其餘人的眼神的為所欲為的魔女嗎？她最喜歡的不是恃靚行兇？理直氣壯地幹著各種壞事，怎麽就過了幾小時現在就以一種被拋棄的柔弱姿態出現在眾人面前，把自己描繪成一個被PUA嚴重的柔弱受害者。
在對方楚楚可憐的攻略下上，雲綺覺得自己腦袋上好像多了幾頂無情、玩弄他人、拋棄他人的渣女帽子，估計摘掉的話還會很難要，就在富江剛剛說完之後，正義感爆棚的張夏彤立馬為對方打抱不平了起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把一個這麽漂亮的小姐姐送到東郊那個偏遠的地方，還租豪車裝大款，就是個渣女，玩弄別人感情，還讓小姐姐的受到那種無妄之災……”張夏彤頓了頓，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好像說漏了什麽，趕緊有些生硬地轉換話題，
“你好意思嗎？捫心自問，把她放在那麽一個單獨的、危險又無人居住的房子裏面，還說是什麽禮物，那裏面基本上很少有人，要不是我多留一個心眼……”
“你到底是不是人啊？狼心狗肺，能對喜歡自己的這樣一個人做出對她傷害這麽大的事情，到底有沒有為她考慮過呀？果然，渣渣不分性別，渣女！”
母胎單身solo24年，從來沒有跟任何一個同性或者異性有過親密關系的雲綺突然被指名道姓地扣上了一頂渣女的名號，雲綺顯而易見一瞬間有點懵，不過，她還是迅速從對方的言語中提取到了某些關鍵信息，能夠推測出一點事情的全貌。
富江是遭遇到了什麽特別糟糕的事情嗎？看著對方脖子上殷紅的瘀痕雲綺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不會這麽湊巧，有什麽變態男人一直跟著富江吧？
而且不像是那種對富江的病態癡迷，而是單純的見色起義？
！雲綺是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狀態，她明明只是想讓伽椰子能夠徹底殺死富江這個能無限增殖的魔女，她也根本沒想過會用這種下作的手段去傷害富江，不管怎麽說富江現在的狀態看起來還是女性身體，雖然覺得感覺有點虛偽，但是被淩虐至死和被直接被恐怖生物殺死還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她還是更願意看到同類相殘。
不管有沒有受到最終傷害，但是在對方實施侵害的第1步就已經對當事者造成了心理陰影，雖然知道富江這個魔女絲毫不在意身體受到什麽侵害，但是現在富江似乎是已經察覺到雲綺隱約摸到了一點事情的全部樣貌，而且對自己產生了一種憐惜柔弱的同情感？她好像將自己的姿態放得更低了。
當然這也僅僅只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很快雲綺就清晰地認識到這不是普通的女孩，而是真實的鬼怪。
富江可是擁有超高的自愈能力，那些印記不應該早就消失了嗎？她對於自己親手把對方送進那棟鬼屋裏面是絲毫不存在任何愧疚感的，畢竟這玩意兒昨天晚上被自己親手推進了超高溫的鋼爐裏面，在鋼水裏面活蹦亂跳，其實也不算是活蹦亂跳，但她還是活了整整幾個小時才徹底被消滅，這是肉體凡胎的正常人嗎？
她是完全沒有任何負罪感的，對於鬼怪而言，就算是它們再怎麽擁有似人的樣貌，它們也終究也不是人，是純粹的怪物，是不值得自己用道德良俗來約束自己的思想跟行為，對它們的悲慘遭遇產生什麽同情心之類不必要的產物，更不用說這些東西對自己的身體、靈魂還虎視眈眈，自己一個不留神就會被它們吞吃入肚、一點痕跡都不會被存在。
那句話稍微改變一下就是：心疼鬼怪往往就是不幸的開始。
而一直密切註意雲綺的動作的富江當然意識到了雲綺眼中一閃而過的心疼，她當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富江擡起頭，淚眼朦朧，楚楚可憐，紅紅的可愛鼻頭，和因為有了淚水滋潤少了點明艷霸氣，多了點我見猶憐，看上去真的是就像朵被暴雨快要摧毀的可憐小白花，讓人恨不得從此就當她的港灣，好好地珍惜她。
這個樣子比之前富江那副魅惑又冷淡的模樣更要惹人憐愛，那些之前還遙不可及的距離感也隨之降低，她又在低聲細氣地懇求了，“雲綺，求求你，不要不看我好不好？我保證我會聽話的，你要我幹什麽我都可以的，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再也不會忤逆你說的每一個字了……”
“放心，我是不會離開你的，但是當務之急我們還是先去醫院做一個檢查吧，王警官，為了川上小姐的身體安全著想，還是盡快做一個全方面的身體檢查才是最好的選擇不是嗎？”
“我相信專業的醫生一定要比我更有作用，畢竟我也不是專業的，跟醫生八竿子打不著，請警察同志盡快把川上小姐送往醫院進行救治。”
雲綺還特別貼心地繼續補充了一句，“附近不就是正好有所中醫院嗎？急診現在還應該是開著的，而且外面看上去雨還下小了一點。”
王警官似乎因為雲綺關切的話有所觸動，她皺起來的眉頭稍微放松了一點，繼續溫言軟語地勸告著富江，
“小雲說的沒錯，我們還是先去醫院看一看的，至少確認一下除了外傷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地方受傷了，做個全面檢查，還是要放心一點不是嗎？”
而富江繼續開始了她柔弱而無助的表演，她揚起那張完美無瑕的臉，臉上的表情從最開始的高傲與冰冷變得柔軟脆弱起來，大多數人都不會拒絕她的求助，尤其是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孩之前是那麽心碎地控訴著你，是如何傷透了她的心，以及她是多麽的需要你的幫助，是多麽的離不開你。
“雲綺，我不要離開你，我真的不想離開你，就算是去醫院，你也一定要陪著我，我不想你再離開我的視線範圍內，別再離開我到其他地方，讓我找不到你……”
看到富江終於有所松動了，王警官終於長出了一口氣，她朝著雲綺使了一個眼色，開口安撫:“好好好，只要我們去醫院，小雲肯定是一定會陪著你的。”
得到了王警官的允許之後，富江明顯整個人的都亮了起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亮晶晶的，惹人憐愛，果然漂亮的人還是要占據一定優勢的，光是看著這張楚楚動人的美貌臉龐就能夠讓人在心中升起無限的憐愛。
“可以嗎？真的可以嗎？”富江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驚喜帶著不可思議和激動的反問著，現在的她就像是一只突然抱著一顆比自己還大松子的小松鼠一樣，不知所措，可愛極了。
“是的。”王警官一錘定音。
至少雲綺她自己還能夠遠離王娜娜，不是嗎？面對一只怪物，總要比面對兩只怪物要好得多，生活就應該這樣樂觀地繼續暢想。
不知道是不是雲綺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富江本來在派出所殷紅的傷痕在來到醫院之後變得更加顏色鮮艷了起來。
中醫院因為極端惡劣天氣原因，急診室都是爆滿的，還好由於王警官跟醫護人員進行交涉，很快富江就得到了全身檢查的機會。
在密閉的簾子裏，面對著女醫生，富江她終於脫下了披在自己身上的男士夾克，她的肩膀跟脖子以及隱隱蔓延在被衣服遮蓋的地方下面，充滿著紅痕淤青，配上過於白皙的膚色，有種淩虐的美感。
自從走進人潮洶湧的醫院，富江表現得非常表現的依賴著雲綺，她的眼神就一直沒有離開過雲綺，而在脫掉夾克之後，就像是一只脆弱的小兔子一樣，可憐巴巴得很，掙紮猶豫著扯下拉鏈長裙的時候，雲綺終於看見了富江身上所有的傷痕。
所有的痕跡在胸脯上方就戛然而止，富江的身體就像是一團白皙的美玉一樣渾然天成，所以紅痕才顯得格外的觸目驚心。
醫生仔仔細細的為富江做了一個全方面的檢查，確認了對方只是受到了一些軟組織擦傷而造成的淤青之外，就別無大礙。
而在此期間，雲綺也終於確認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那些一直沒有消散的痕跡絕對是富江的手筆，按照她強大的自愈力，那些痕跡根本就無法維持那麽久，而且在醫生上了藥之後，那些痕跡就顯得更加的可怕了，看一眼都會讓人情不自禁地產生憐惜感，這就像是主人特意制造出來的傷害一樣，專門為了不讓它消散而引起對方的同情心。
忙前忙後一個小時之後，終於確定了富江的身體整體沒有大礙，而且看樣子之前富江不穩定的情緒狀態在有著雲綺的陪伴下也變得平靜起來，王警官這時候才大著膽子試探性地開口詢問之前事情的大致經過。
在檢查的期間，富江完完全全把自己當成了攀附在“雲綺”這棵大樹上的菟絲花一樣，她無視所有的人和物，除了雲綺，對所有人愛答不理，還是等到檢查完要繼續回派出所的時候才勉強開口跟王警官進行交流，就連醫生的指示都必須要經過雲綺覆述一遍才能夠安安心心的接受那些各種各樣的全方面檢查，就連做MRI也必須時刻聽著雲綺的呼吸聲和說話聲才能夠順從地不做掙紮繼續咋就裏面躺下來。
“那個男人可能是大概1米85左右，丹鳳眼，穿著範思哲的白色襯衫，帶著一塊很貴的表……我應該能夠認出來他是誰的，我把他踹到一邊就跑了，正好就遇見了剛剛送我的司機，然後那個男人也不知道到哪裏去了，我就不知道了……”
“我好害怕，真的，我不知道他跑到哪裏去了，他應該是看到有人就跑了……”
確認了富江身體上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傷害之後，頂著王警官審視的目光，雲綺也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自己的動機。
當然雲綺覺得自己很正常的說出口的話，在富江充滿著病態，癡迷和眷戀的眼神的對比之下，就顯得是那麽的有著另外一種意思。
“我只是想跟她開個玩笑。”雲綺只能幹癟的解釋者，畢竟她想不出來一個更好的理由了，一五一十的坦誠說不定馬上就會被當成瘋子進行精神病院治療，要知道中醫院的精神科算是全省出名的了，雲綺可不想被當做瘋子關到精神病院裏面去。
“嗯嗯，我知道雲綺就只是想跟我開一個玩笑而已，我現在人不是好好的嗎？現在雲綺你是不是就該帶我回家了呢？”
“你可是跟我約定好了今晚要帶人家去吃大餐呢，我相信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好，你的本意是不壞的，我現在也沒什麽事呢。對啦，警察姐姐，雲綺昨天晚上還帶我吃了一頓大餐，在J'S餐廳，還送了我蒂凡尼的項鏈，她對我真的好好哦。”
本來對雲綺印象還挺好的王警官現在表情變得十分的古怪，有些狐疑的盯著兩人，一邊說著，富江還自然而然地挽住了雲綺的手，她比雲綺還要高一個頭，但是她就那樣乖乖的靠在雲綺的肩膀上，整個人顯得是那麽全身心的信賴著雲綺，仿佛雲綺就是自己的全世界，所有信仰的存在。
看到這種場景，王警官的臉色變得更加不自然了，她幾乎是有些苦口婆心的勸說著富江，並且好不留情的開始指責起來雲綺的種種行為。
“小雲啊，你們年輕人就算是耍朋友也也都是要以同等的身份進行的，再多的物質補償也彌補不了對他人造成的精神和□□上的傷害，這會留下永久的痕跡，以後有什麽矛盾也不要再開這種危險的玩笑了，把你的，王警官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著兩人關系的用詞，“女朋友，不要就隨意丟在荒亂的地方，兩個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安全平安健康的生活下去，有什麽矛盾要好好解決，最重要的是要進行有效溝通，坐下來好好說話……”
不過王警官斥責雲起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富江帶著極度厭惡和維護的姿態打斷了，“不準你說他的壞話，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們最清楚了。”
看起來真的很像是被渣女甜言蜜語PUA成功後乖乖甘願聽話的傻女孩呀。
王警官簡直就是有些惱怒了，不過最終他也是嘆了口氣，阻止了兩人想要前行，其實是雲綺被對方突然大的驚人的力氣裹挾著前進的步伐，“等一下你們還需要跟我回派出所去做一個筆錄。”
“哎，不能直接回家嗎？我已經沒什麽事情了呢，當事人應該是有權利撤銷報警的吧？我不想立案哦。”
富江的語氣又開始不耐煩起來了，她又回到了之前雲綺心目中那個狂傲自大又自戀的狀態。
王警官堅決的搖搖頭，“不能。”
“那好吧，一定要快一點哦，我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還沒有忙完呢，對吧？雲綺昨天晚上你可是親口答應過我的喲。”富江笑得甜甜的，沖著雲綺開始撒嬌。
察覺到鉗制住自己的手腕力氣突然小了一點，雲綺當機立斷地就立刻甩掉了對方。
現在的富江就像一個活生生的沈迷於戀愛之中的漂亮姑娘，但是雲綺是非常清楚在這美麗的外表之下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魔女怪物，是絕對不可能被相信的存在，自己一定要提高警惕性，絕對不能被外表言語迷惑住，自己一定要保持本性，畢竟這個是應該是對自己恨之入骨的存在，要知道所有的富江都是共享記憶的。
所以雲綺接下來一直跟想要黏糊糊的黏著自己的富江保持距離，堅決不給對方接近自己的機會，迅速走到最前面當領路人。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折騰，雨雖然沒有停，但已經小了很多，變成了能夠接受的毛毛雨，雨滴打在臉上很輕柔，空氣中有股清新的草地味道，醫院道路兩旁的樹葉被雨水刷洗得的先翠綠翠綠的，看著就讓人感到很開心，人潮已開始湧動起來，已經快要到下班的高峰期了。
路上的積水很多，稍不註意就會踩進積水中渾濁的汙水就會“啪”地一聲打在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有點黏膩，不像是單純的水液，還帶著些許臟汙。
“嗨，雲綺。”
為什麽每次都是這個開場白，雲綺站在派出所的門口，看著優雅坐在休息座椅上讀著一本雜志的王娜娜，心中浮現出無數句的臟話。
“我可是等了你很久了，這次你沒有選擇直接逃跑，讓我感到非常欣慰的。”王娜娜非常自然熟的走到了雲綺的身旁，自然而然地挽起了雲綺的胳膊。
“放開她！”
雲綺直接沒來得及掙脫，就被一直在路上忍著不靠近雲綺的富江伸手給拍落了兩人相接觸的地方，同時還帶著強烈占有欲的警告，
“離她遠一點。”
“醜八怪不要打斷別人的說話，沒人教你這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人長得醜不要緊，至少心靈要美吧，畢竟只有這樣才能夠在人類的社會裏面徹底立足啊。像是你剛剛這種行為，被其他人殺那麽多次也不是不能夠理解的。”王娜娜可是絲毫沒有慣著富江的表現，她似乎對於富江引以為傲的美貌毫不在意，甚至還在極度貶低著對方的樣貌，而且看樣子這也不是王娜娜模擬出來的假象，她的眼神看著富江的之後就真的像是看一只非常醜陋的怪物一樣。
看到對方對自己的樣貌露出那種極端厭惡的表情，似乎自己真的是一個無比醜陋、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怪物，富江簡直就是無法忍受這種對自己引以為傲外貌有著絲毫貶低的行為，無論是言語或者只是單純的眼神攻擊，尤其是這個女人之前直接挽住了雲綺的手，她當下面色就沈下來，像是暴風雨來之前的陰雲密布，“我允許你碰她了嗎？你這種東西就該乖乖回到地底下，跑到上面來茍延殘喘什麽？”
氣氛一時間有些劍拔弩張起來。
雲綺突然閃過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這該死的系統不會是又允諾了富江什麽，讓她對於自己這個人有著什麽需求吧？
難道自己以後就往唐僧肉對於妖怪的吸引力的道路上一去不返了嗎？
而且這次的場景讓她隱隱有種之前貞子跟王娜娜之前的互動的微妙感。
對了，貞子？雲綺似乎沒怎麽看見過她的身影，不知道她到底在哪裏去了？自己還是要多加註意一下，畢竟貞子可以說是自己目前遇到的鬼怪實力天花板了。
不過現在雲綺最關心的還是怎麽才能不留痕跡地從這兩只怪物身邊逃走，只有看看等會做筆錄的時候能不能找到機會？
“醜八怪狗叫什麽？我活的好好的還輪不到你置喙，再說了醜八怪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好了，畢竟我要是你的話，擔心擔心牢房裏面那些見不得醜東西的犯人，會把你這種看一眼都讓人作嘔的鬼臉直接劃爛掉。”王娜娜毫不示弱，幾乎是火力全開地譏諷對方，而且還是直接戳中了對方最在意的點。
等等，什麽牢獄之災？雲綺迅速抓住了王娜娜話語中流露出來的信息，富江不是“受害者”？怎麽又要去坐牢了嗎？
那幾個小時到底發生了多少事情？而且還是冒著這麽大的雨。
富江絲毫沒有在意對方說的牢獄之災什麽的，她直接忽視了在正常人眼裏最重要的一點，而還在因為對方直接攻擊自己的長相而變得憤怒又尖銳，她渾身都被氣得發抖，眼神冰冷，紅唇一張一合，似乎是在拼命找尋什麽有力的話語去反駁對方，能夠達到一擊斃命的效果。
可惜的是王娜娜要比她更快，她迅速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了一面破碎的小鏡子，鏡子正好只能夠看清楚人的臉龐。
細碎的被打爛成一塊塊的破損嚴重的鏡子被王娜娜放在富江的眼前，富江正好能夠看清楚鏡子裏面自己長得究竟是什麽樣。
“啊！”富江尖叫一聲，直接拍落對方手裏的鏡子，接觸到堅硬的地板，鏡子被分成無數塊，在光線的折射下閃爍著亮晶晶的光輝，因為每塊實在是太小了，根本無法看清楚它到底在照射著什麽。
富江雙手顫抖地捂住自己的臉頰，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滿著不可置信，她就像是被嚇壞了一樣，整個人就楞在原地。
場面一時間就像是突然靜止了一樣，不過很快，這些暫時的寂靜立刻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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